1.公安局大門前日外2.等候在此的大偉已經等的失去了信心，轉身推著自行車失望地慢慢離去…… 就在大偉剛剛離開之時，一輛警車開來，進了大門。 警車停住，從車上跳下的是小庭，她匆匆進了辦公樓。 3.刑警隊辦公室日內4.小庭大步走進來。 正在辦公桌前忙著的那位女警官抬頭望著小庭說：小庭，剛才有個男的來找過你。 小庭：男的？啥樣兒的男的？ 女警官：四十多歲的樣子……哦，他說他是你哥。 小庭：我哥？我剛才回家了，見著我哥了呀？兩個哥都在家呢……(突然想想起了什么)哦，我知道是誰了……哎，他沒有他有什么事兒嗎？ 女警官搖頭：沒有！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好像有什么事兒想說，可又不愿意跟我說…… 小庭若有所思。 5.大雜院日外6.大偉推著自行車走回來。 大偉把自行車放在院子里，然后向自己家的屋子里走去。 7.大偉家客廳日內8.大偉進屋，見父親范一針坐在屋子里，臉色十分不好看。 大偉：喲，爸，你來了？ 范一針沒有說話。 大偉：爸，咋的啦？出啥事兒了？ 范一針悶聲悶氣地：沒事兒，我在你這兒住兩天…… 大偉有些明白了：跟大媽生氣了？拌嘴了？ 范一針搖頭：不是你大媽，是她那兒子…… 大偉：小剛？ 范一針點頭：那小子說話忒傷人，說我跟他媽成一家子是圖他媽的錢財…… 大偉：爸，小剛就那渾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治啥氣呢！他說就讓他說兩句，反正又不跟他在一塊兒過日子。爸，今兒大媽一家人團聚，你這么離開不好吧？ 淑英也在一旁：可不，我已經勸了爸一陣子了。 范一針：你大媽是個好人，我沒跟他治氣！等他那兩兒子走了，我再回去。 大偉與淑英無可奈何地互相看著，一時無話可說。 正在這時，家里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大偉去接電話：喂，是我，對，我爸是在這兒……什么？大媽她……知道了，對對，我馬上告訴我爸…… 大偉放下電話。 范一針擔心的目光望著大偉：出啥事兒了？誰的電話？ 大偉：大禮打過來的。爸，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著急啊，大媽她…… 范一針：她咋的啦？ 大偉：她突然病倒了…… 范一針吃驚地：啥時候？ 大偉：就在你剛剛離開不久。 范一針：那你大媽現在咋樣了？ 大偉：已經送醫院了……電話是從醫院打過來的。 范一針：哪家醫院？我得趕緊去看看……你大媽身體平時挺好的呀，咋一下子就倒下去了呢？把車鑰匙給我。 大偉衣袋里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范一針：爸，你打車去吧，打車快。過會兒我給淑英和明明把晚飯準備好，馬上也趕過去。 范一針接過錢：哎。 范一針匆匆向外走去。 9.路上日外10.范一針在攔出租車。 一輛出租車在他身邊停下。 范一針上車而去。 11.出租車上日內12.范一針焦急地催促出租車司機：師傅，我到醫院有急事兒，能不能再快點兒？ 司機點頭：好，您坐好…… 司機明顯地加快了速度。 13.刑警隊辦公室日內14.劉隊長走了進來。 坐在桌子前的小庭站起來，迎著隊長：劉隊，你回來了，我正要找你匯報呢…… 劉隊長看著小庭，笑道：怎么樣，看樣子，案子辦完了？ 小庭：辦完了！ 劉隊長：錢都找回來了？ 小庭：最后那兩萬塊已經找到了。 劉隊長問：哎，怎么找到的？誰撿走了？ 小庭：是一個中年男人主動交來的，他不肯說出他的名字，而且要我們給他保密。 劉隊長：這種人現在可太少了！應該讓電視臺好好地表彰一下。 小庭：電視臺已經錄過節目了！ 劉隊長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里取出一碗方便面來，打開，用暖壺里的開水泡上，想起了什么，問小庭：哎，你吃過沒有？ 小庭：中午飯已經吃過了，晚飯還沒吃。哎，劉隊，這會兒你吃的是什么飯啊？ 劉隊：我這是午飯晚飯一塊兒吃……要不要給你也泡一碗？ 小庭：這玩意兒我早吃膩了。 劉隊：那我就自己吃了。 小庭：劉隊，那位大胡子華僑說這一兩天要給我們送感謝信呢。 劉隊：他還說什么？ 小庭：他還說，咱們市民的思想覺悟就是高，這件事兒使他改變了對我們大陸的一些偏見。 劉隊邊吃邊點頭：哦，好，這案子你辦得不錯，小庭，沒出五個小時，你就把錢都找回來了，效率夠快的，我會向局里提出給你記功的。 小庭：拉倒吧，劉隊，這算什么！哎，你可要記住——年三十到我家去吃年夜飯啊？ 劉隊：忘不了！ 小庭：哎，劉隊，問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劉隊：問吧。 小庭：你為什么到現在還不成家？ 劉隊笑了：問我，我還沒問你呢？ 小庭：我啊？我舍不得我媽，所以一條原則——處朋友可以，但堅決不結婚！現在該你說了？ 劉隊：我嘛，其實我本來是有家的，可因為總是忙著辦案子回不了家，老婆一個人在家，又沒個孩子，所以，她受不了了，前年的大年三十吧，她等了我整整一夜，第二天天快黑了我還沒回去，她徹底傷心絕望了，所以，收拾東西走了，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小庭同情地望著劉隊，黯然無語。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小庭抓起電話筒：喂，是我……什么？我馬上就去…… 小庭放下電話。 劉隊吃驚地望著她：出什么事兒了？ 小庭：我媽突然犯心臟病了，已經送進了醫院。 劉隊安慰小庭：小庭，你別急，千萬別急啊！心臟病我知道，只要送進醫院就會沒事兒的……走，我開車送你去…… 二人急匆匆地走出了辦公室。 15.醫院急診室門前日內16.大禮一家人和小剛、小紅等候在門口，焦灼不安地望著急診室里。 片刻，范一針匆匆走來，問：你媽咋樣了？ 大禮：還在搶救，大夫說是心臟病發作。 范一針：唉，你媽的心臟一直不好，我就擔心她有心臟病，勸她到醫院來查查，可她就是不聽…… 大禮：我媽這心臟病生生是讓她那不爭氣的兒子給氣出來的…… 小剛不滿地：說誰呢？你沒聽范叔說，媽以前的心臟就不好，咋會是讓我給氣的呢？ 大禮：當然是你，你甭不承認！咱媽要是有個好歹，就是你的責任！ 小剛：少往我頭上懶，范叔要是不走，咱媽也不會急得發病…… 大禮：哦，你還想把責任往范叔身上推啊？ 小剛：誰推了，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范一針：好了好了，你們兄弟倆別吵吵了，這是在醫院！是我的責任，行了吧！ 大禮跟小剛二人誰也不吱聲兒了。 17.街頭日外18.一輛警車在急馳著。 19.警車內日內20.劉隊開著車，小庭坐在一旁。 透過駕駛室的窗子望去，可見前面有幾輛車擋著去路。 劉隊開響了警笛。頓時，刺耳的警笛響了起來。前面的車紛紛讓路給警車。 警車急馳而超車…… 21.急診室門外日內22.一位大夫從急診室里走出來一位男大夫。 大禮和小剛等人急忙上前。 小剛：大夫，我媽怎么樣了？她沒事兒吧？ 大夫：沒事兒，幸虧你們這些當兒女的孝順，正好守在母親身邊，發現異常及時送到醫院來了！要是送來得晚了，那可就難說了！ 小剛與大禮聽到大夫這話，一時有些尷尬。 這時兩位護士推著送病人的車子從急診室里出來。大家急忙上前觀看——車上躺著徐大媽，緊閉著眼睛。 可可叫道：奶奶…… 車子向病房推去。 23.大偉家日內24.大偉已經將飯菜做好，放在桌子上，叮囑正在看電視的明明：明明，過會兒你把飯菜熱一下，跟你媽先吃，啊？ 明明：記住了。 淑英：你甭操心了，快去醫院吧！ 大偉：那我去了啊！ 大偉正要走時，突然看見電視機里又在播放著小庭講話的畫面—— 小庭對鏡頭說著：其實我要說的意思是——他跟我們大家一樣，也是一個普通人，也許某些方面他比我們大家更不容易，他愿意把這筆錢交還回來，這說明了即使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有正義感和良知的。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大偉聽了一怔。 接著，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說著：警方不肯透露這位拾金不昧者的姓名，我們在此對那位把最后失去的兩萬元現款還回來的無名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將他評選為我市本年度“十大優秀市民”之一，贈送獎金一萬元。如果那位拾金不昧者正在收看我們的電視節目，希望你能到本臺來領取您的獎金。我們確認您的方式是——請您帶上您的自行車，我們將根據您自行車上的號碼與我們所掌握的自行車牌照號碼確認您的身份…… 大偉看著呆怔住了。 25.病房日內26.小庭氣喘吁吁地跑進了病房里。 徐大媽躺在床上，依然閉著眼睛。 小庭跑到病床前，抓住母親的手叫著：媽，媽，你怎么樣了？ 徐大媽沒動也沒睜開眼睛。 這時一旁的護士上前對小庭：對不起，病人剛用過藥，很疲勞，需要休息，請不要打擾……您一會兒再進來好嗎…… 小庭被護士推了出去。 27.病房門外日內28.小庭出來，看見小剛、大禮、田燕、范一針等人都在外面守候著，便問：媽的病是怎么發作的？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成了這樣兒呢？ 大禮剛想說什么，范一針急忙拉了他一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大禮把想說的話忍回到肚子里。 小剛有些緊張地：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心臟病是中年老人最容易得的，那還要啥理由啊。 小庭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小庭問：二哥，是不是你把咱媽給氣成這樣的？你說？ 小剛：好好的，我氣媽干啥…… 小庭：大哥你說，咱媽好好的怎么會突然犯病？ 大禮訕訕地：沒事兒，小庭，別胡亂瞎猜了，有話咱們回家再說…… 范一針：咱們這么多人都聚在這兒不好，這么著——你們兄弟姐妹先回家，我先在這兒陪著。 田燕：那也行，晚上我們來替范叔。 田燕說著，拉了大禮一下，使眼色示意他回去。 范一針：對了，你們隨便去問一下大夫，看你媽晚上能不能吃東西，能的話，問你媽想吃點兒啥，我一會兒回去給她做。 田燕點頭：我去問。 田燕徑直去了。 這時護士出來，對門外的人說：病人已經醒過來了，你們進去一個人陪她說會兒話兒，記著——一定要讓病人心情愉快，千萬別惹她不高興啊！ 范一針急忙：我去吧。 范一針進了屋子里。 大禮望著范一針的背影，有些感動，對小庭：范叔對咱媽還真挺夠意思…… 小庭：你們都不在媽的身邊，我每天忙隊里的事情，也顧不上陪媽，只有范叔每天跟咱媽在一起。他對咱媽沒的說！ 小剛急著要走：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小剛與小紅急忙走下。 這時田燕走回來，對大禮和小庭說：大夫說，晚上可以吃東西，不過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大禮：你進去問媽想吃點兒什么？ 小庭：大哥，你跟嫂子帶著孩子先回家，我去問吧。 大禮點頭：也好。 29.病房里日內30.徐大媽半躺在病床上。范一針坐在徐大媽身邊，呆呆地望著她。 徐大媽也望著范一針不言語。 范一針愧疚地：都怪我……你說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小剛其實也沒說啥，我呢，總把自個兒當外人，這一當外人就多心不是，結果就……唉，誰知道整出這么大的動靜呢！ 徐大媽搖頭：你啥也不用說了，我知道小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要是不說出傷人的話，你也不會走…… 范一針：走哪兒去呀？我不過是去大偉那兒看看孫子，快過年了，看看他那邊準備得咋樣兒了…… 范一針說著，伸出手去，握住了徐大媽的一只手。 二人用目光交流著。 這時門突然開了，小庭闖了進來。 范一針急忙松開了手。 小庭撲到媽的病床前，抓住徐大媽的手，急切地問：媽，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徐大媽笑道：啥事兒沒有，別大驚小怪的…… 小庭：都送進急診室了，還說沒事兒！ 徐大媽：那是這兩天忙著準備過年的東西，忙得沒睡好覺，這不，好好睡一覺就全好了！ 小庭：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咋辦呀？ 小庭說完這話，眼眶中便有淚花閃爍起來。 徐大媽摸著小庭的手笑道：盡胡說！媽這不是好好的嘛！今兒是過小年兒，甭說不吉利的！ 小庭：媽，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二哥把你給氣的？你說？ 徐大媽搖頭：甭瞎猜了，跟誰也沒關系，病都是自個兒得的，跟別人有啥關系……小庭，隊里不是忙著嗎？快去忙你的吧！這兒有你范叔陪著就行了。 正說著，大偉帶著明明走了進來。 徐大媽：喲，大偉來了？明明又長個兒了。 大偉對兒子：明明，快叫奶奶…… 明明懂事地叫著：奶奶—— 徐大媽：哎——大偉，快坐。 大偉看到小庭，頓時有幾分的不自然：小庭，你在這兒呢！今兒我去找過你…… 小庭：知道了。 大偉還想再說什么，小庭急忙給他使個眼色：有事兒咱們一會兒再說。大偉，范叔，你們先坐著，我還得去單位，把今天的事兒處理完了，一會兒再過來。 范一針：你有事兒忙你的去，這兒過來不過來都不要緊！再說過會兒你大哥大嫂他們還要過來呢。 小庭：媽，那我先去單位了啊……對了，剛才大嫂問過大夫了，大夫說媽晚上可以吃些東西，但不要油膩的。媽你想吃什么吱聲兒，我去街上給你買…… 范一針：買啥，想吃啥我給做不就得了！ 徐大媽：這兒有你范叔呢，你就啥也不要管了。再說這會兒我啥也不想吃，一會兒再說。你快去吧！ 小庭走下。 范一針：其實今天這事兒啊，起因在小庭回家取錢這件事兒上，要沒這事兒，小剛也不會那么鬧騰。 徐大媽嘆了口氣：我真沒想到，我這老丫頭也惦記著我那兩錢兒，唉…… 大偉聽了一怔，忙問：大媽，小庭從你這兒拿了多少錢？ 徐大媽：兩萬塊。 大偉又是一怔，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喃喃著：兩萬…… 范一針注意到兒子的表情異常，思索著什么。 31.醫院病房過道日內32.范一針拎著水壺與兒子大偉一同走過來。父子倆邊走邊說。 范一針停住，望著大偉。 大偉：爸，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范一針：你能肯定小庭跟她媽要兩萬塊錢是替你還那錢去了？ 大偉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小庭把錢墊上，電視里也不會說那錢已經全部找到了…… 范一針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大偉：唉，大偉，從小兒我教育你——咱要人窮志不短！你呀，太給咱范家丟人了！ 大偉低下頭去：我知道自己錯了，那錢，當時我就應該交上去。 范一針：那你為啥不交呢？你家里是急著等錢用，可咱可以想別的辦法呀…… 大偉：爸，我當時真的是鬼迷了心竅兒……后來我去找過小庭，想把錢還回去，我到她的辦公室，可她不在…… 范一針：剛才不在，現在再去！馬上把錢給人家送去！得了這錢不交不對，讓人家小庭把錢替你交了就更不對了！你快去吧。 大偉：哎，爸，我馬上去…… 33.徐大媽家客廳傍晚內34.小剛與小紅在客廳里正在給那口大鐘門丈量尺寸。 小紅：都是你，非要說存折一定藏在這口大鐘里，惹了多大的禍。 小剛：現在出事兒了就怪我了？還不是你非得讓我打開這口大鐘，看看里面有沒有存折！ 小紅：我讓你打開看看，也沒讓你把玻璃給弄爛啊！要不是你把這鐘的玻璃弄爛，媽也不會犯心臟病。 小剛：我那不是不小心給弄爛的嘛，又不是故意的！ 小紅：行了，趕緊量尺寸吧，量好尺寸，去找一家玻璃店，再安一塊新玻璃，你也好將功贖罪！ 范一針推門進來。 范一針：喲，小剛，你們倆干什么呢？ 小剛十分尷尬地：哦……我們想給這鐘配一塊玻璃，量下尺寸……范叔，我媽她沒事兒吧？ 范一針：沒事兒，她想喝點兒粥，我回來給她熬點兒粥送過去……哎，小剛，今天晚上我給你媽陪床回不來，要不你們倆就住在這兒吧？ 小剛與小紅對視一眼。小紅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小剛不要答應。 小剛：范叔，我跟小紅晚上還有事兒，不定多會兒回來呢。我們還是回去住了，這房門兒，您走的時候鎖上得了，鑰匙放在桌子上。 范一針：知道了！ 小剛和小紅走了出去。 范一針也走出，去了廚房。 35.公安局大門外傍晚外36.小庭推著自行車從刑警隊的樓里出來，正要上車騎車走時，突然發現不遠的路邊有個人正看著她——那人是大偉。 小庭感到吃驚：大偉哥？ 小庭推著車子走到大偉面前，望著他：你在這兒干嗎？ 大偉：我在等你…… 小庭：等我？有事兒？ 大偉抱懷中抱著的那個牛皮紙包遞給小庭：小庭，這里面有兩萬塊錢，是今天我從路口那地方撿的……我花了四百五十六，不過已經補齊了…… 小庭望著大偉，沒接那個紙包：大偉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主動把錢送回來的，我沒有看錯人……不過，這錢你還是留著吧？ 大偉：留著？我不能讓你替我白白墊進去兩萬塊呀？ 小庭：嫂子常年臥病在床，家里花銷大，需要錢，這錢，你留著用…… 大偉：這怎么成！小庭，我怎么好要你的錢呢！ 小庭：大偉哥，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你怎么還那么客氣呢？要是實在要給這筆錢找個名目的話，就算是我們兄妹三人今年過年送給明明的壓歲錢吧！ 小庭說著，騎上自行車走了，身影很快消融在那一片濃濃的暮色之中。 大偉緊抱著那包錢，一時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37.徐大媽家的院子日內38.大禮跟田燕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禮喊：誰在家呢？ 小庭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大哥大嫂，你們來了，快進屋兒。 田燕：小庭，忙乎什么呢？ 小庭：給媽做病號飯呢，馬上就好。 田燕：我幫你做。 二人說著，進了廚房。 39.徐大媽的廚房里日內40.小庭正忙著燒菜，田燕在一旁幫她。 小庭：大嫂，聽說昨天大哥二哥打起來了？倆個人都動了手？ 田燕：你都聽說了？ 小庭：你們為什么不把實情告訴我？ 田燕：就你那脾氣，你大哥怕讓你知道了實情，會跟你二哥打起來呢！ 小庭：到底是因為什么動的手？ 田燕：唉，還不是小剛鬧得太過份了，你大哥看不下去，就說了小剛幾句，沒想到小剛根本不買帳，兄弟倆就嗆嗆起來了，結果就動了手。 小庭：然后呢？ 田燕：然后范叔出來拉架，小剛捎帶著連范叔一塊兒給罵了，范叔臉上掛不住，給氣走了。咱媽一看這情景，一氣之下，才犯了心臟病…… 小庭吃驚地：原來這禍根還是在二哥身上啊？ 田燕：嗨，說來說去，根子還是在咱媽的那筆存款上！那死期存款不是二十年么？已經到日子了，小剛跟小紅就惦記著分錢，生怕給他們分少了！還說小紅已經懷孕了，可我看她沒一點兒不像懷孕的樣子！我懷過兩個孩子，根本就不像她那樣兒…… 小庭憤憤地：二哥做得太過份了！一會兒等他過來，咱們得開個家庭會議，好好說說他！ 田燕有些擔心地：有話兒好好說，小庭，你可別也跟你大哥似的，跟小剛動手啊？ 小庭：他要敢跟我動手，那他可就慘了！諒他也不敢！ 41.徐大媽家客廳日內42.徐家的兄弟姐妹三個，再加上田燕、小紅二人，都坐在客廳里，大家都繃著臉，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小庭瞪著小剛開腔了：怎么啞巴了？二哥，說話呀？昨天你不是跟大家伙吵了一個遍嗎？就剩沒跟我吵了，今天把這個遺憾補上吧？ 小剛有些底虛地望著小庭：小庭，你這不是找茬兒打架嗎？ 小庭冷笑：打架？你敢嗎？ 小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小庭：哦，現在念起同根生了？昨天跟大哥干架，怎么不念同根生了？ 大禮：你昨天是沒見他那張狂的樣子，就差一口把我給吃了呢！ 小剛低下頭不再說話。 田燕：小剛，不是大嫂偏向你大哥和小妹……哦，還有咱媽和范叔，昨兒那事兒，是你做得不對！ 大禮：豈只不對，簡直就是瘋狗咬人！ 小庭：這事兒你得表示個態度！等咱媽出院回來，你得向媽，還有范叔當面兒認錯兒！ 小剛低頭頭吭哧著不說話。 大禮：說話呀？看來你還沒有從心里端正態度…… 小紅忍不住站起來，對眾人：就算小剛老實，你們兄妹嫂子也不能這么欺負他吧？ 小庭：哎，我們怎么欺負他了？ 小紅：瞧你們這樣子——群起而攻之，簡直就像跟批斗會差不多了！哼，其實，五十步笑百步，你們兄妹倆也別裝啥清高，誰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 小庭：清楚？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大禮：是啊，你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小紅冷笑：君子？這年頭兒哪兒還有君子？-不當小人就不錯了！ 大禮：你……？！ 小庭：大哥，你讓她說，讓她把心里話都說出來！ 小剛：小紅，你給我閉嘴…… 小紅：說就說，誰怕誰啊！大哥大嫂，敢說你們倆心里不惦記咱媽的那筆錢？昨天你倆對老太太是輪番轟炸，一個說急做買賣賠了急需要錢往回撈本兒，一個說孩子上私立沒錢急等錢用，跟媽說那話是啥意思？那話音兒里的意思誰聽不出來呀？ 大禮：哎，就算我們對媽說這話了，那也是實事求是，沒有夸大嘛！ 田燕：就是，不像有些人，孩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就說自己懷上了！ 小紅急了：大嫂你說誰呢？哦，是懷疑我撒謊是不是？你們要是不相信我懷孕，咱們馬上到醫院去做鑒定，走啊！ 小剛拉住小紅：你干什么啊？老老實實地給我坐這兒！ 小紅哭泣著：他們合起伙兒來欺負人，我受不了！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回來要錢的，我和小剛啥時候跟媽開口要過錢了？哼，小庭一聲兒不吭，一下子就從媽那兒拿了兩萬塊，這事兒誰不知道，為啥沒人說她？急著取走那么多錢干啥？ 小庭一怔：我？ 小紅：當然是說你了，你也別裝什么好人！還不是你，第一個跟咱媽要錢。要不是你取走那么多錢，小剛他也不會著急啊…… 43.徐大媽家的院子里日外44.大偉推著自行車走進來，將車子支好，正待要進客廳里時，聽得從客廳里傳來里面爭吵的聲音，便停住了，仔細地聽著里的的說話聲—— 小庭的畫外音：我取錢跟你們有啥關系？告訴你們，我取走的，那是我自個兒的私房錢。 小剛的畫外音：你哪兒來的私房錢？ 45.徐大媽家客廳日內46.小庭：每年過年媽給我的壓歲錢，還有每個月我發的獎金，我都交給媽保管起來了，讓媽給我存著！告訴你們，我取的那兩萬塊，跟咱爸留下的那筆存款沒一點兒關系！ 小紅頓時啞然。眾人沉默了片刻。 大禮問：小庭，你一下取走兩萬塊，是讓大家伙兒心里結了個疙瘩，你能說一說，那錢取走干啥用了嗎？ 小剛：是啊，你要真的是光明正大的，為啥要偷偷摸摸地取錢呢？ 小庭：我自己的錢，我啥時候想取啥時候取，跟你們沒關系！ 小紅嘟囔著：不說就是心里有鬼…… 畫外突然傳來大偉的聲音：我替她說…… 大家回頭望去，見從門外進來了大偉，不禁愕然。 大偉走到眾人面前，對眾人平靜地說：小庭取走兩萬塊，是給我的。 小剛驚訝地：給你？ 大偉：對，她用這兩萬塊，替我買回了做人的尊嚴…… 眾人吃驚地聽著…… 迭化。 47.醫院病房日內48.范一針一邊給徐大媽削著一個蘋果，一邊對大媽說著：小庭這孩子，硬是不收那兩萬塊錢，說那是他們兄妹仨送給大偉孩子的壓歲錢…… 徐大媽的臉色開朗，欣慰地：原來是這樣！這孩子，只說要錢，也不跟我說要錢干啥用！我還差點兒錯怪她。 范一針感慨：是個好孩子啊！ 徐大媽又發起愁來：好有啥用，眼瞅著過了年兒就三十歲了，再不成家，老姑娘，該嫁不出去了…… 范一針：你放心，小庭這么好的姑娘哪兒能嫁不出去呢！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等一過完年，我就去幫她尋(音：XUE)摸著，一定給她找個好男人！ 徐大媽：唉，大偉家的日子不好過是我心頭的一塊病，小庭不成家也是我心頭的一塊病，這兩塊心病要是都能去了，我就啥也不愁了！ 范一針：年根兒那天，咱們許個愿，但愿明年讓你這兩樁心病都消了。 徐大媽笑了起來：老范，你去大夫那兒問問——我已經好得利利索索的了，該出院回家了吧？ 范一針：大夫不是讓你再觀察一天，明天出院嗎？ 徐大媽：我等不得了，在這兒住著一天就得百十來塊，咱不能花這個冤枉錢，沒事兒了就趕緊出院…… 范一針：好，我這就去問大夫…… 49.徐大媽家客廳日內50.大偉已經講完了事情的經過，依然十分激動地：小庭說這錢是你們兄妹三人送給明明的壓歲錢！這錢我咋還能退呢？！我只能代表明明和我們全家，向你們兄妹三個表示感謝…… 大偉說著，對著兄妹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庭急忙扶住鞠躬的大偉：大偉哥，你這是干啥呢！ 大偉的眼睛里閃著淚花：好人啊，你們一家人都是世上最好的好人，我爸到了你家，我這會是徹底放心了。你們先聊著，我走了…… 大偉向外走去。 大禮：哎，大偉，不再呆會兒了…… 大偉：不了，我先去醫院看看…… 幾個人送大偉走出。返回來時，屋子里的電話鈴響起來，小庭過去接電話：喂，范叔啊，我媽怎么了？她要出院？大夫怎么說？可以出院？那這樣，范叔，你在那兒等著，我們馬上過去接我媽出院…… 小庭放下電話，回頭望著屋子里的人慢慢地說：等一會兒她把咱媽接回來，誰也不許再提那筆錢的事兒，行不行？ 大禮：行，誰提大家伙兒一塊罵他！ 田燕：反正我不提。 小庭盯著小剛：二哥你呢？ 小剛：干嗎呀，好象就我不近人情似的，你們不提，我能提嘛！再說，咱媽是被我氣病的，我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給咱媽五百塊錢過大年。 大禮：哎，這還算句人話，媽還算沒白養你一回！ 小剛：那你們都有什么表示啊？ 小庭：我提議——媽這回的住院費花了不少錢，這筆錢由咱們大家共同承擔，不管多少，咱們三個兄妹平攤。 大禮與田燕點頭：同意。 小剛：好吧，我也贊成。 小庭：二嫂呢？ 小剛急忙：她贊成，舉雙手贊成，是吧小紅？ 小紅白了小剛一眼。 小庭：既然已經這么定了，咱們現在就去醫院接咱媽去。 屋子里的人向外走去。 51.醫院住院處結賬窗口前日內52.窗口里的護士對外面結賬的小庭說：徐桂蘭的住院費總共是三千四百五十三塊錢。 小庭把一沓子錢遞了進去。 不料護士卻將錢推了出來。 小庭愕然：怎么，不夠嗎？ 護士：錢已經有人交過了。 小庭：交過了？誰交的？ 護士：剛才，有位中年男人，是他交的。 小庭離開了交費窗口，疑惑地喃喃：大偉？ 淡出…… 53.徐大媽家院內黃昏內54.淡入。 院內，大紅燈籠高掛，顯然是要過年的景象。 字幕：大年三十 55.徐大媽家客廳黃昏內56.一家人聚在一起，屋子里幾乎擠滿了人，有的正在熱熱鬧鬧地包餃子。有的在看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有的在忙乎別的。大偉一家也在這里，淑英坐著輪椅在幫著包著餃子。 可可纏著徐大媽：奶奶，啥時候給壓歲錢啊？奶奶…… 大禮喝斥：別煩奶奶啊？該給你的時候自然就給你了！ 徐大媽摸著可可的腦袋說：等一會兒新年鐘聲一響，就是過了一年兒，那時候奶奶就給你們發壓歲錢，啊？ 可可：那我不睡覺，就等新鐘聲！ 小庭笑道：媽，你瞧可可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兒！那時候，每年大年三十我都不睡覺，非得熬到實在睜不開眼睛了，等媽給我發了壓歲錢，才睡。 小剛搶著說：還說呢！怕睡著了，就纏著我給你講故事。講了一個又一個，最后把我講得都睡著了，你還沒睡！ 大禮：你們記得那年不記得？ 小剛：哪年？ 大禮：就是那年——好象剛有春節聯歡晚會吧？咱家沒電視，都跑到二舅家去看晚會。 小庭：記得！那天我可真的一夜沒合眼，一直熬到天亮。 小剛：那年媽給咱們的壓歲錢最多，好象每人三十塊吧？ 小庭：還有那年，媽把壓歲錢放在紅包里，讓咱們三個自己挑選，二哥愣撿大個的挑，結果大包里放的錢最少。我挑了個小包，原來里面錢最多…… 大禮：那年壓歲錢的事兒給了我個經驗教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兒，我都不會只看表面，而注重實質。 小剛：我也得了個教訓——以后不管拿什么東西，決不頭一個搶著拿，等別人都拿的差不多了，我再拿，最后的結果是我肯定不會吃虧。 小庭問：為啥不吃虧？ 小剛：總有人挑花了眼，結果把最好的給剩下了，這樣，我最后一個，得到的卻是最好的。 小紅：這話說得有點兒玄奧，打個比方？ 小剛：比如說吧——我搞對象，沒挑沒揀，不得了一個最好的嗎？ 眾人哄然笑起來。 小紅追打著小剛：得性，拿我開涮啊？欠揍！ 迭化大鐘——由20時十分迭化成23時45分。 可可：奶奶奶奶，是不是快要敲新年的大鐘了？ 晶晶：什么新年的大鐘，是新年鐘聲。 徐大媽：快了。孩子們，把電視先關小點兒聲兒，我要給你們說件事情。 小剛對小紅：把電視關小聲兒點兒。 小紅用遙控板關小的電視機的聲音。 徐大媽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慢慢地說：你們不都一直惦記著那筆存款嗎？今兒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啊，就給你們幾個交個實底兒，不然的話，下一年過得不踏實…… 三兄妹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要進入今天最關鍵的時刻了，母親就要揭開有關那筆存款的謎底兒了。 徐大媽滿臉嚴肅地轉過身去，掏出鑰匙，打開那落地大鐘的門，從里面出取出一個紅包來。 小剛和小紅注意地望著，二人對視一下，那是一個會意的眼神，小剛的意思是——瞧見了吧，媽真的把那存折藏在大鐘里了…… 徐大媽拿著那紅包。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徐大媽。 徐大媽把紅包交給了小剛：小剛，你把它打開。 小剛急忙往開打著那紅包。 紅包一層層地解開。 小剛從紅包里取出一張紙來，展開一看，神情十分愕然。 徐大媽對小剛：好好看看，那是什么！ 小剛：這是——？ 徐大媽：這是你爸留下的遺書！你們兄妹三個還有媳婦們都好好看看…… 小剛把那遺書交給小紅。 小紅看完交給大禮。 大禮看完之后又交給田燕。 田燕看完交給小庭。 小庭看完了遺書，吃驚地望著母親。 徐大媽：你們都以為這里包著的是存折吧？你們錯了，現在媽要告訴你們——咱們家根本就沒有那筆存款！從來也沒有…… 眾人吃驚地望著徐大媽。 大禮急問：媽，你這是跟我們開玩笑吧？ 徐大媽搖頭：不是玩笑，是真的！你爸死的時候就留下這一口大鐘，除了它，什么也沒有留下…… 小剛也著急地問：那您說的那筆巨額存款，原來是騙我們啊？ 徐大媽點頭：對了，是騙你們！媽這一輩子只撒過這一個謊，不過這個謊撒得大了些，把你們騙了二十年！ 小紅不解地：有錢就有錢，沒錢就沒錢，騙他們干嗎？ 徐大媽：不，有錢跟沒錢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是想讓你們覺得咱家有錢而不至于害怕，我是給你們壯膽兒呢！讓你們覺得，你們未來的生活是有希望的，這么一來，你們就誰也不必為將來的生活發愁了，我想要的，正是這個…… 小庭：媽，你是為了讓我們幾個有生活的信心，所以才撒了這個謊？ 徐大媽點頭：對，現在我要問問你們幾個兒女——這二十年走過來了，你們中間有沒有誰著慌過、害怕過？ 三個兄妹互相看著，都一起搖頭。 徐大媽：每當咱家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緊張過、害怕過？ 三個兄妹又搖頭。 大禮：我知道咱家有筆數目不小的存款，啥也不怕。 小剛：可不，我常跟別的孩子吹——我們家有錢，只不過存在銀行沒花！只要想花，要多少有多少。 小庭：媽，既然沒這筆存款，那每年過年給我們發的壓歲錢是從哪兒來的？ 大禮：是啊，媽，你不是說那壓歲錢是存款的的利息嗎？ 小剛：那咱們家的生活費是從哪兒來的？ 徐大媽沒有回答，目光落在那擺放在屋子里的那臺縫紉機上。 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在那架縫紉機上。 寂靜中，畫外隱約響起縫紉機噠噠噠的聲音。 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強烈，漸漸衍化成激烈的爆竹聲(電視機中的爆竹聲)。 電視里，禮花紛飛，爆竹聲中響起了新年的鐘聲…… 幾個孩子涌向徐大媽。 可可：奶奶爺爺過年好…… 晶晶：奶奶爺爺過年好…… 明明：奶奶爺爺、大伯叔叔還有姑姑還有爸爸媽媽過年好…… 徐大媽：哎，都站好了，奶奶給你們發壓歲錢啊！ 范一針：來來來，一人一份兒…… 徐大媽和范一針將一個個紅包給了三個孫子孫女兒。 小庭突然上前，對母親：媽，往年，一直都是你給我們發壓歲錢，今年，我跟三位大哥商量好了，給您，還有范叔，發個紅包，不算壓歲錢，算什么呢——你們為我們兒女辛苦了一輩子，我們幾個當晚輩兒的用這個來表達自己的一點兒心意吧…… 小庭說著，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分別交給徐大媽和范一針二位老人。 二位老人接過來，激動得好象孩子一般。 徐大媽：瞧你們這幾個孩子，給我們當老的送啥紅包呀！ 范一針對徐大媽低聲：別說，這還真讓我想起小時候得壓歲錢的情景來了，真想馬上打開看一看里面有多少錢…… 徐大媽也低聲對范一針：甭說你想了，我也想…… 二位老人相視而笑。 這時外面傳來說笑聲。 喜慶的音樂驟起。 電視機里，爆竹聲炸響，不絕于耳。 電視機里，春節聯歡晚會的喜慶場面，歌聲飛揚。 大家朝門外望去—— 從門外走進來劉隊長和大胡子華僑，二人向大家拱手問候。 劉隊長：大媽，大叔，過年了，給你們拜年了！ 小庭對徐大媽：媽，是我請他到咱家來吃年夜飯的。 大媽打量著劉隊長，低聲問小庭：是你的——男朋友？ 小庭頓時難為情起來：媽，說什么呢，他是我們的頭兒！隊長！ 田燕插話：隊長就不興做男朋友了？ 小庭打田燕。 這時，大胡子華僑拱手：給大家拜年了！過年好！ 眾人一同對著鏡頭拱手拜年。 眾人同聲：過年好—— 迭化夜空…… 57.夜空夜外58.滿天飛舞的禮花…… 又是禮花，無比絢麗…… 歌聲…… 歡呼聲…… [劇終]